Marcie0516

賴聲川 細漢偷挽瓠
◎ 陳慕義

建國百年大戲「夢想家」音樂劇我無緣目睹，只有拿著遙控器不小心轉到，瞄了一下。不料這齣戲這幾天引來軒然大波，有評論其耗資兩億一千五百萬製作演出值不值得者，如曾道雄、謝翠玉；有探討就其辛亥建國，發展至年輕人的夢想遭黑道威脅的內容，得不得宜者，如鴻鴻、紀蔚然、林采韻。一齣戲搞了兩億多，應該不止如曾道雄老師說的令人毛骨悚然，應該還有更多評論及探討，戲我沒看，不便說什麼，不過倒是有一個「細漢偷挽瓠，大漢偷牽牛」的故事與大家分享。

一九八四年間美國柏克萊戲劇博士賴聲川，返台任教於國立藝術學院（即現在國立台北藝術大學前身）。我是該校戲劇系第一屆學生，全班也可說是全年級共二十九名學生，跟著姚一葦老師和汪其楣老師拿著劇本，一板一眼地學戲。突如其來的這位美國戲劇博士、即興大師，開啟了我們可以不必死背劇本，即興演出的視界，大家莫不雀躍欣喜，以賴聲川為導師。不久，我們陸續演出了「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」、「過客」、「變奏巴哈」等頗獲好評的戲。

現在問題來了，我們發現演出的節目單上面，編劇寫的是賴聲川。即興創作的本質不是由一群人做自由聯想，集結不同故事，彙整而呈現嗎？是眾人的創作，怎麼變成單獨一個人的工作成果？經異議後，賴「老師」於是將確實屬集體創作者，一一更正。

再者，由於我們演出獲得回響，賴聲川興起了為我們將來的演出，取個響亮劇團名稱的意思。於是乎利用即興創作課程，大家絞盡腦汁，弄出了一個「表演工作坊」的名號。立意是我們要回歸表演的最基本本質，不誇耀、要虛心。

只是誰人曉得，「表演工作坊」一走出教室，旋即與外界的劇場工作者，演出了「圓環物語」、「那一夜，我們說相聲」等劇，掛名賴聲川的劇團，全然與國立藝術學院戲劇系第一屆的學生無涉。

塵封往事，本來不想提起。當年固然遺憾一位來自喜歡告人侵犯智慧財產權的美國博士，沒能教導我們正在萌芽的智慧財產權觀念，總是以為自己不爭氣，多加努力便是，萬萬沒想到細漢偷挽瓠，大漢真的會偷牽牛。我真的很懷疑「夢想家」要價三千九百萬的創意設計規劃案，裡面的「創意設計」到底包含了什麼東東。

（作者為二○○八年台灣文學獎，創作類劇本獎金典獎得主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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